第二十回:麇子失国,麇民逃亡有踪 

春秋之际,五霸称雄,弱小封爵之国,朝不保夕。倘被吞灭,往往十室九空,尸积如山。幸生之民亦必迫迁于指定之区,供其奴役。但也有相率逃亡远乡自谋生业者。窃考查古麇子国,为楚所灭,曾迫其民迁于今岳阳境内,使进于楚都,为之筑城,以便控制。但是却未闻有结伙逃亡他乡者,岂非怪事?多年以来,我带着这个问题,留心查阅史书,现已有了端倪。


   《左传》有迹象,判是麇民迁居之地《春秋左传·哀公十二年》有这样的记载:“宋郑之间有隙地焉,日弥作、顷丘、玉畅、苗、戈、锡。”我一经发现,便引起关注,以为这些地名之取得,都有其一定的根源。前三者可能是郑国早年遭遇黄泛灾害的三个移民点,一处因原住房屋、庄稼俱没于水,而在这里重新建屋耕种,故称弥作;一处则因是一顷左右的丘陵地带,故名之为顷丘;另一处则处于淮河一个源头,水清如玉,顺畅其流,即名之为玉畅。


   后三者可能都是远道泊来之民居,就中戈是一个古老的方国的后代居此的命名,《左传》有考,而喦和锡笔者则认为是麇子失国以后,麋民相率逃亡到这里定居的两个命名。因为麇国之域古称喦疆,麇国的都城是锡穴,称之为喦和锡,俱有表示念旧寄托哀思之意。


   楚庄王八年(前606),霸道肆虐,并吞江汉之间,麋国被灭,没有留下遗文、遗物、遗迹,历代麇子之墓地也不知所在,民间没有留下传说。可想而知,当时所遭受的灭国之祸是多么惨重!其时麋民相率逃亡,得此生地,也可谓是不幸中之幸事。他们怎么逃到这里定居呢?如不加以推究,就很难成为定论。


   楚穆王之际,麇子与会经此逃归史实还得研究“厥貉之会,麇子逃归 "的来回路线取证。这次会议是在楚穆王九年(前617年)由楚穆王发起召开的,与会者有郑伯、陈侯、蔡侯及麋子。郑、陈、蔡俱在今河南省,自北而南,依次相邻,皆与宋接壤。麇则远居汉水中上游。会议之旨是讨论楚穆王提出的共同出兵伐宋,但会议地址却不在楚,而是先在蔡的息(今河南息县)相聚(也可能是一个预备会议),再转入陈的厥貉(今河南项城),商讨共同出兵,落实其事。就地理形势看,如果打起来,势必从蔡、陈、郑与宋接壤的边境出兵。因麇子不愿劳师远征,便在会议的中途逃归。


   推断麇子赴会,按常规必然带有谋士、侍卫和其他随从。赴会的路线必由汉水顺流而下,抵今襄樊,再从陆地东北向至蔡,转入陈的厥貉。及其逃归也决非只身一人,所有从者必然与之同行,且只能北向绕道,从郑国边境迂回、曲折,沿黄河及洛水的南岸,再南折越过丹江,进入本土。他们逃归所经过的地方,其行程自然艰难,也都会留下一些印象,特别是郑国的东边,一大片平原荒土,无人居,无人耕,比其麇国的高山深谷、悬崖峭壁,自会产生为之惋惜的感叹,因而更会留下深刻的印象。其后,当麇子失国,人民遭难之际,有此经历者与民同时逃亡,自觉作为向导,这才有可能逃之此地定居下来。


   这是一段文字以外,根据史实、史情、史理推断的史实,我相信符合逻辑。
   天然缓冲带。不同时代不同历程麇子失国,麇民逃亡,在楚庄王八年(前606年),是年郑穆公辞世,麇民在这里安其所居,劳其所耕,与邻片之民或有交往,但由于土地辽阔,也掩盖不住它的荒凉景象,但这一带无侵无扰。也可谓是“得其所哉”。
   郑简公十二年(前554年),用公孙子产为正卿,历二十余年,给郑国带来了新气象。其间,为这块辽阔的荒土曾和宋国订约,“谁也不能占领这块土地”,所以多年以来,这一带竟然成了郑、宋间天然的缓冲之区,也是两不管的地方。而这一带所居之民,也就成了无国籍之民。这样又过了几十年。


   郑声公十八年,即宋景公三十四年(前483年),宋国的向氏作乱,前宋元公的后辈从萧地(今安徽萧县)也逃亡到这一带。人口多了,郑国君主便命郑人在这一带建立了喦、戈、锡三城。当年九月,向巢统兵打到了这里,占领了锡地,也杀了宋元公的孙子,随后又包围每地。十二月,郑国的罕达领兵救援岳地,包围了向巢的军队。次年春季,宋国的向魂(duT)率军前往苗地,解救被围的军队,郑罕达通令全军,“抓获向魂者重赏。”向魂闻之而瞑,便立即撤退,于是郑军全歼了喦地的宋军,俘虏了向巢。但是郑国的军队也掳掠了三城百姓。遂致这一带一如从前,复成为两不管的地区。(见于《左传·哀公十二年》及《哀公十三年》)由于“锡”与“苗”的发现,尤可为拙著《郧故串珠》(一)中的“郧县古称究竟是‘锡’还是‘锡’》补一笔:“古麇国之都实为‘锡穴’。郧县的古称实名‘锡’”。(冷遇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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